【美国《华盛顿邮报》网站11月11日文章】题:我在中情局的往事:像邦德,但更枯燥
在最新詹姆斯·邦德惊险片《大破天幕危机》中,反面人物是一个名叫拉乌尔·席尔瓦的网络恐怖分子,他是心怀不满的前英国特工,企图摧毁数字宇宙。这个情节很好,它营造了—种非常真实、非常恐怖的景象,正如国防部长利昂·帕内塔上个月刚告诫过的,这种景象“有可能导致全国瘫痪”。
而且它是该影片中唯一有可能准确无误的内容。
远没有邦德电影引入入胜
别误会——我是邦德电影迷。我喜欢看邦德电影的原因跟其他人一样:华丽的女人,美丽的风景,还有跌宕起伏的情节。我着迷于邦德的举重若轻。他的西服从来没有褶皱,他的“阿斯顿·马丁”汽车从来不需要进修理厂,他从来不会遭到女孩子的拒绝。然而,实际的间谍生活远没有那么引入入胜,而是要混乱棘手得多。
虽然老话称“敌人的敌人是朋友”,但有时候,事情并非如此。有一次,在上世纪80年代中期,我拿到利比亚反对派领导人的卷宗,他们当中许多人在苏丹的喀土穆。穆阿迈尔·卡扎菲的反对者是谁?刚开始我只有模糊的概念。我能确定的是,里根政府想让卡扎菲下台。
一天深夜,我被步枪枪托砸门的声音惊醒。我的两名利比亚情报员遭到卡扎菲追杀,向我寻求保护。那天夜里我们一直聊到天亮,谈论利比亚、历史和安拉。到他们终于能安全离开时,我明白了:我们选出来取代卡扎菲的人是一心要把利比亚变成一个伊斯兰共和国的萨拉菲派(一个极端宗教派别——本网注)激进分子。他们当时还没有成功,但有理由认为,今年9月袭击我国驻班加西外交使团的人跟他们是一伙的。
整天坐在办公室查阅数据
在间谍生涯中,偶尔我也会置身于像邦德那样的处境,但事情经过从来没那么神气活现。
有一次,为了追查一名行踪不定的告密者,中情局派我前往摩纳哥的蒙特卡洛赌场。我还没登上飞机,问题就开始出现了。中情局对于给我买身小礼服的想法嗤之以鼻,主管会计的那个恶女人拒绝给我哪怕一分钱上赌桌。不出所料,我穿着便鞋刚一走进赌场,安保打手就把我当成江湖骗子拉到一旁盘问。我没有找到所谓的告密者,但那次经历让我确信了自己不是詹姆斯·邦德。
凡是进过兰利(中情局总部大楼—一本网注)的人都会告诉你,间谍的生活是枯燥乏味的。连续数小时呆在—个小房间里,阅读办公室里其他人已经阅读过的档案,希望抓住—条漏网之鱼。守候在电话机旁,希望厄瓜多尔大使馆的三秘给你回电话。祈求你下一个三年的任务不是去乍得。正如中情局特工出身的小说家查尔斯·麦卡里所说,从事间谍活动就好比有组织地追寻意外之财。换言之,就是等候那个“不速之客”敲开中情局的门主动送卜御宝。
这并不是说邦德时刻不会偶尔降临。
查出乌萨马·本·拉丹和9-11事件幕后策划者哈立德·谢赫·穆罕默德下落的中情局特工可以向你讲述诸如此类的时刻。像班加西遇袭事件这种惨剧是极为罕见的。
现实中的军情六处——英国女王的秘密情报部门——也没什么两样。英国特工也整天坐在办公室里而不是跳下飞机或疾驰的火车。跟中情局特工一样,他们与其说是神枪手不如说是人类学家。
在当今时代,间谍的主要工作是查阅数据和在电脑上忙活。毫无疑问,将“震网”蠕虫病毒植入伊朗核设施的“极客”们有好几个月没离开过电脑显示屏。
一成不变但偶尔命悬一线
最近的另—部好莱坞新片比任何—部邦德影片都要出色地再现了这一普遍特质。《逃离德黑兰》讲述了伊朗人质危机期间中情局救出6名美国人的故事,它抓住了间谍生活一成不变但偶尔命悬—线的特点。
是的,这部电影的有些情节要么太戏剧化,要么被删得面目全非。
但还有谁能比布赖恩·克兰斯顿更出色地饰演一个不修边幅、极端务实和刚正不阿的中情局老板呢?
我在美国驻德黑兰大使馆被占领的几个月前去那里呆过几天。看到《逃离德黑兰》的开场时,我愣了一下,使馆内部陈设正是我记忆中的样子。有两个获释的美国人——凯瑟琳和约瑟夫·斯塔夫德——是我认识的,他们也还是老样子。
影片结尾时在银幕上显示的图片表明,制片方为复制伊朗当时的场景花了不少工夫。吊在起重机上的尸体?当时的确是有的。街上高喊着口号的民众?也是有的。德黑兰机场使用的黄白两色出入境登记表?是的,也有。
虽然《逃离德黑兰》里的那些使馆工作人员当年确实生还,但整体事态的结局并不那么圆满。伊朗危机期间有过一次失败的营救行动,最终美国威信扫地而非大获全胜。至于《逃离德黑兰》的主角托尼·门德斯,我敢肯定,他回到了办公桌前整理庞大的账目。那恐怕白得花好几天时间。(作者罗伯特·贝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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