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静是南京市殡仪馆的一名80后殡仪师。11年来,有时碰到采访,她总是以背影、侧面和化名出现。直到去年《新闻联播》的报道,让她的“潜伏”暴露了。虽然秘密早已经揭开,可前天在面对现代快报记者采访时,周立静仍表明,还是希望自己能神秘点。
除了工作,还要克服心理恐惧
“高考之前,我一直学美术。”当以一分之差与心仪的学校失之交臂后,周立静选择了长沙民政职业技术学院的“现代殡仪技术与管理”这个特殊的专业。在学校学习,也只是间接接触,而一旦工作,每天都是“真刀实枪”。周立静说,在最初的两年里,每天除了工作,还要不断克服极大的心理恐惧。
而无论学习过多少专业知识,做过多少心理准备,第一次为一个因心梗死亡的老人化妆后,周立静连做了好几个晚上的噩梦。为一个因车祸死亡的人进行腿部复形后,周立静更是连续两个月没吃过肉。
都说做这一行的都是胆大的,周立静却表示自己很胆小。工作时看到遗体面色发黑、发紫的,她一开始也会害怕。“这时候,老师傅就会用医学解释打消我的顾虑。比如脸色发紫是因为脑血管破裂,血液全涌到脸上。”这样解释后,她也就不会“瞎联想”了。
女儿以为妈妈是“看车库”的
“妈妈,你去哪里上班?”每当女儿问起,周立静总是平静地告诉孩子,她在安德门大街10号上班。搬到新馆后,有次周立静带女儿去单位,从地下车库抄近道进馆时,告诉女儿“这是妈妈工作的单位”。结果6岁的女儿就一直误以为妈妈是“看车库”的。对此,周立静有点哭笑不得。这也是长期以来困扰着她的苦闷,甚至是一种伤痛。
“在孩子成年以前,我是不会跟她说的。”周立静在这一点上很坚持,她担心,孩子周围的人心里可能会有这样那样的忌讳。她希望等孩子懂事之后,再慢慢告诉她,妈妈的工作是什么。为了守护孩子,周立静为女儿填表,工作单位那一栏永远是空着的。“老师傅会教我们填民政系统,可是人家一细问我就答不上来了,干脆不写。”
邻居笑言“原来你在搞潜伏啊”
在中国,殡葬职业自古就是比较“忌讳”的行业,虽然谁也离不开,但都绝口不提。不主动与人握手、不说再见、不主动串门……周立静表示,自己过年基本上不去串门,也几乎不去朋友的生日会。
工作圈、朋友圈越来越窄,别人异样的眼光和不理解都曾让她起过转行的念头。
去年4月5日晚上的《新闻联播》中,周立静在面对记者提问时,几次流下眼泪。第二天,邻居们看到她,充分理解了她的艰辛,有的还风趣地开玩笑:“真想不到,原来你是深藏不露在搞‘潜伏’啊。”也有的邻居远远地伸出大拇指:“好样的,小周!”
邻居的理解和家人的支持,让周立静变得很坦然:“见过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对人生有很多感悟,要善待老人、善待生命。”
周立静表示,现在,她仍觉得殡仪师是最有技术含量、最有意义的职业。